1

想不到，他们竟在我之前醒来

难道是咒语的一根耻骨意外脱坠？

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的美

锦瑟，怎能解释“无端”两字？

亿万个小部件正在轻轻咬合

啊，温柔的宇宙正在将他们召集

爱人们，新春吉祥

新的牙齿，将安装到你们的颌骨

新的亲吻，向春风学习

还有崭新的秘诀——

如果你在新颜的后窗

看到旧人无邪的积雪

请以欢喜之心接纳

2

是什么

让爱人们狭路相逢？

难道是这一惊悚的情节——

比如，让他们同时溺水！

如果不是新年的到来

诗歌，就不会让他们同时显现

或者隐忍之心、宽容之心

使他们一心只想到神的恩泽？

这时我忽然击掌

他们，就会次第到来——

那个衣冠楚楚的人

那个锦衣夜行的人

那个鲜衣怒马的人

鹪鹩与鼹鼠在林中穿越

他们则心甘情愿地，同时踏进湖水

3

在昆仑之南

吸风饮露的处子们

忽在飞龙的背部

看到鲲鹏的懊悔

悔意让他们获得光辉

这就是新春的馈赠

爱人们，只要你们足够后悔！

4

他们也曾在庭中练习剑术

可总在光柱的顶端

见到另一个人将玫瑰采摘

现在，这无边的潋滟

忽让他们见到我的三重身影

哦，安静的水仙把我团团围住

我是无害的

无害的我，终让爱人们握手言欢

5

一切，都是

为了让欢喜得以繁衍

传奇的玄幻部分

是共同驾驶一台飞船

华彩的工程师

无不精于对云的计算

但在云端他们发现

我的片段，可以在另一些星子上

不断复制——制造使人世臻于完善

所以，独占对我的崇拜

就如在圣像下惊叫那样

不可谅解

光晕的绝妙之处，在于它本不存在

至人、神人、圣人的无用无为

将让爱人们妙不可言

6

潮湿的长睫毛下

他们变幻的瞳孔雾水弥漫

天使们，我说——

你们要站好队列

怜悯是爱的最高级别

当我弯腰为你们系上鞋带

你们，也要互为对方

整理羽毛、箭镞、马鞍

7

这是新年的第一日

就像最后一日让我喜不禁

你们是神的水壶

取悦你们，是神的安排

爱人们，喜悦如果不被创造出来

万物皆是枉然

8

可就在那个瞬间

他们忽然意识到

不将我唤醒，才是最好的抉择

伟大的智慧如星子一样高不可攀

获取，却不带来任何折损——

啊，领悟让人胆寒

鸥鸟们发出嘶喊

猛兽们在下方徘徊

你们，陌生的将士们

想不到为了我互相拥抱

之后转身离开

而不感到

一丝羞愧。这样大繁至简

朴素的大道，谁能拒绝？

就像我们的初次相见——

野兔在奔跑，不如将它收入黑色的布袋

因为不堪它的尖叫，那黑暗中的狂喜

而一把击碎它的头骨，乃是

神谕的最高体现

喜悦来之不易

因此要拱手交出——

看啊，他们终于把我从藏匿的水井中

打捞出来，让美人永不醒来

正是新春的意愿

2024年新正